何以为家:漂泊时代的乡愁

是非成败转头空。青山依旧在,几度夕阳红。

一年内办了小学、初中、高中的同学会,听大家逐步走向不同的阶段的人生,琼筵飞花,羽觞醉月,梦醒后却只有愁


序·总漂泊

在北京的第八年,凌冽的风,干冷的唇,模糊的眼。

同学会上,说一定要回家的同学,终究还是在外地闯荡;说一定要活得充实的同学,脸上还是抹不去的郁郁;说要去努力结婚的同学,至今还是母胎单身。

只有生了一场大病的同学,最后下定决心找了个湖畔的出版社编辑的工作,朝九晚五地开始了生活。

转眼间我们都将三十岁。讲到以前读书的事,总觉得陌生,遗憾,又带着一些短暂。

长大了之后就是一年又一年,跨过一个又一个槛。要是绊倒了,也只能踉跄着继续向前。

以前好像什么都还有机会,转眼间,就变成了机会只有一次。

犯不起错误,不一定回家,又过了一年。

门前大桥下,游过一群鸭,我已经数过了,就是八只。水很冷,别去了。


壹·几度春秋

能来同学会的同学都是混的过得去的。混得不错的一般会参与组织,还行的也都会来,剩下要么出国,要么就杳无音讯,或是各种推脱了。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人情冷暖,有时却连面上也维持不住。

不过,多少还是得有人镇得住场子。当初带班还是第一次教学的班主任,已经成了集团分区总校长;被大家揶揄的隔壁班班主任和数学老师,也成了集团校友会主任。席间高谈阔论的格局,已然是我们接不上的大话题,我们只好拿副牌出来陪老师玩上两把,这才免了尴尬。

一般这种活动,大家都乐意让我来牵头,仿佛我还是那个班里第一时间喊大家出去玩的调皮孩子。但我分明不是混得最好的,也不是赚得最多的,更不是长得最帅的,甚至能力上也不是最优秀的。只是因为多了一点精神,大家就多少念想我一些,看来一代版本一代神,只有精神小伙永不过时。

这次同学会专门定了江景的包间,大家吃吃笑笑闹闹,倒也没人真的在意窗边的风景

虽然是杭州的同学会,来得也大多都是本地工作的同学,但聊起其他同学的去向,便是出国的多半不会再回来,去其他大城市的也就扎根了。只有我们几个去北京的,坚持想回来,也许是北京实在太糟糕了,也许是觉得多出的工资并不值得——至少在我心中,如果每周都能去西湖畔走走,光这一点就值十多万的年薪了,何况杭州还有一系列人才补助,而我们在北京什么也不是。

而且北京也不够新。过年的时候,连上上辈的亲戚朋友都在讨论宇树科技和deepseek,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家乡在各方面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水更蓝了,连几米的河都能清澈见底了;天更清了,没有了雾霾,过年也能看到漫天繁星了。如果说一线城市的教育和医疗更好的话,那我觉得在没有诗意的地方讨论诗意,在没有健康的地方讨论健康,终究是一种无根之水。

那么,如果北京很糟糕,为什么又要去这么久的北京呢?要是北京很好,又何必回来呢?

我只能笑笑,再多喝一杯罢了。

孤飞的白鹭,冬天之后,你又要去哪?


贰·标毅漫步

杭州的登山徒步氛围是出了名的好,好几年前就有所耳闻,今年总算是有幸去爬了一趟。

沿途的驴友

标毅线算是所有徒步路线里面最有名的。路上遇到了上海、安徽来的驴友,因为全程路程长、爬升多,基本得要一整天,所以大家都是早上9点开爬,正常速度就是到落日黄昏结束。一路上大家踉踉跄跄、措手狼狈,互相帮扶之下,倒也是自然就混了个熟络。上海的驴友边爬边和我们说上海其实没没什么地方好玩的,还是杭州好。我苦笑道北京也没什么好爬的,看不到什么风景。

标毅线走的是西湖群山,沿途自然是少不了风景。除了龙井的茶田、西湖和钱塘江的碧水,连梅家坞的竹林都让我觉得别有一番姿色——在北京,我能吃上罐头笋就已经够高兴的了,别说看这种无垠的竹林了。标毅线全程25公里,我们走了五万多步,爬升多达1.5千米,要不是这一路的风景,我决计是坚持不下来的。

是不是只许村民自己挖,不许别人偷笋啊?

作为第一次徒步,我既没有带装备,也没有换鞋袜,甚至还背了一台单反——把驴友们看得目瞪口呆,直呼“看出来你是来休闲的了”。一路下来,最大的体会就是登山杖犹如多一条腿,是缺少不可的;其次是需要一双合适的徒步鞋和袜,这样走土路才不至于打滑,越爬越费劲。至于单反,总之拍了照就不亏,带的很好,下次别带了。

“没苦硬吃”,这评价是很中肯的。

但我倒觉得有这样的苦能选择吃,可是比天天被逼着吃苦太好多了。

登顶点的照片


尾声·无可奈何

假期倏忽而过,回北京,迎面便是-11°C的凛冽朔风。我戴起帽子,过了三天,感冒了,也适应了。

能怎么办呢?电动车推着我去上班,饭盆推着我去吃饭,键盘推着我去打字。我看着还是几天前的照片,却已然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。

欲说还休,欲说还休,却道天凉好个秋。

希望你也快快乐乐的呀,汪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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